月棠笑道:“倒不必如此小心。
“我是先帝赐封的永嘉郡主,是为人所害,又不是蒙冤戴罪,我无愧我的身份,所以也不惧露于人前。
“即便是杜家与天下人此刻揭穿我的来历,我也无可惧之处,不过是少了先破解真相的先机罢了。
“我既然敢来你王府,又何必瞻前顾后,怕这个怕那个?”
一席话说得晏北惭愧不已:“我当然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
月棠笑着从兰琴手上接过那三卷册子,简单把从上得到的信息说了。
然后道:“先帝与穆皇后青梅竹马,父王自然与穆皇后也从小相识,他们三人情谊至深,导致了我也深受帝后宠爱。
“但也正因为这份情谊,端王府绝不会与沈妃的娘家有牵扯,哪怕就是穆皇后离世,沈太后上位,端王府与沈家也从未有过私交。
“既然如此,沈家在哥哥的忌日上存在的蹊跷,我就不作好的猜想了。”
说到这她把头抬起来:“那日杜家寿宴上,我曾去探过杜明焕的书房,看到了他藏起来的一些沈家党羽的罪证,还有一串扯断了的女子所戴的珍珠手串。
“本来我只是疑心杜家背后的人不是沈家,今日过后我倒是更多了几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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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黎在听到埋伏的人是广陵侯府的人后,不但立刻下令全数捉拿,而且后来还当众审问。”
晏北连忙接过册子:“果然是你去过了杜家书房。”
然后起身,也拿出了那日侍卫们从杜家带回来的罪证。
“你看到的可是这些?”
月棠凝眸一望:“你竟把它带回来了。”
再一想,也明白了。
“事后这几日杜家未曾明目张胆对我产生怀疑,看来也是你的功劳。”
“不值一提。”
晏北摆摆手,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然后望着那三卷已经被他翻开了的册子,又道:“虽然上方的日期和你哥哥的忌日重合,的确沈家有重大嫌疑,但沈家遭遇的意外又是什么缘故?谁对他们下的手?”
“不知道。”月棠坦白说。
阿篱把脸往她肚子上蹭了蹭:“阿娘,屁股痒痒。”
月棠顿住:“哪儿痒?”
晏北有些尴尬,把孩子接过来:“喝了汤药,他要小解了。”
月棠噗嗤笑起来。
兰琴也笑着上前:“王爷,让奴婢带世子去吧。”
晏北把孩子给他:“交给高安就行。”
屋里二人看着一大一小走出去,先后收回目光。
月棠道:“孩子养的这么好,你费心了。”
“哪里话。”晏北耳朵根子红红的。
月棠又笑了下,起身道:“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晏北正有此意,在前引路:“隔壁有个露台,当下赏秋正好。”
露台就在养荣斋后方,需得穿过正门廊檐。
月棠抬头望着匾额上的字:“要不是认识你,我得喊你声‘老王爷’。”
晏北面上镇定:“到底我也是一府之主,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日常修身养性也是应该的。——快走吧,转个弯就到了。”
露台一面连接通道,三面围着石栏,栏外几株红枫正耀眼,间中有几株五彩斑斓的栾树,美成一幅画。台上也打扫得干净,摆上了八仙桌,茶炉茶具一应俱全。
月棠打量一番,在客座坐下来。
晏北在主位落座,不着痕迹把桌下一片黄叶捡在手上,又藏在袖子里。
然后喊人来点炉子,沏茗茶,二十四式甜咸茶点依次备上。
又着人传早就备好的两个伶人抱着琵琶上来侍候。
这是活脱脱的王室待客礼仪了。
月棠左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