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是万马奔腾。
混蛋!
一群溜须拍马的无耻之徒!
为了哄爹开心,脸都不要了!
好话都让你们说尽了,让本王还能说什么?!
他硬着头皮正要起身,搜肠刮肚地想挤出几句赞美之词,那天幕却似解他危难一般,并未如往常般展开评论区,画面直接一闪,切换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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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里,其名源于古语“山间长平地”。
坐落于巍峨的聚宝门外,紧邻滔滔秦淮河。
放眼望去,是连绵的乌瓦粉墙与纵横的街巷,舟楫往来,人声不绝。
当那首为朱元璋谱写的歌曲以排山倒海之势响起时,整个长干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没有王爷将军们的喝彩,只有无数双在岁月和苦难中变得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天幕上闪过的画面。
流离的难民、森森的白骨、破败的寺庙,以及那支一往无前的红巾军。
蹲在河埠石阶上的陈老伯,年轻时在黄河工地上被元兵抽瞎了一只眼。
他听着歌词,干瘪的嘴唇微微颤动,用仅剩的独眼死死盯着天幕。
当听到“神明神明睁开眼,看看这断壁残垣,人祸更与天灾连,白骨露野边” 时,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易子而食的年代,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滑落,滴在满是老茧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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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身边儿子的胳膊。
码头上,一群刚卸完货的力夫听得血脉偾张。
当过义军辅兵的李铁柱,把汗巾往结实的胸膛上一拍,对众人低吼:“俺当年也跟着大帅打过仗!”
“当年打集庆府,怕归怕,可想着打下来就能分田,就啥也不怕了!”
女人们则紧紧搂着孩子,挤在悬挂店招的屋檐下。
当唱到 “惟愿此天,人人得衣食体蔽腹果” 时,她们下意识地摸了摸孩子身上虽旧却完整的衣衫。
想起去年丰收后家里终于有了余粮,她们眼中泛起了泪光。
这句最朴实无华的愿望,直击她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而当石破天惊的 “神明、神明去一边!” 炸响时,整条街巷为之一静。
短暂的死寂后,一种混杂着震惊与痛快的情绪,在码头力夫、店铺掌柜、织坊妇人之间弥漫开来。
“说得好啊……”一位曾被寺庙夺田的老人喃喃道。
在这见惯了迎来送往的长干里,百姓们比谁都明白。
能指望的,不是泥塑的神佛。
而是那个带着他们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让他们能在这秦淮河畔安稳度日的朱重八!
曲终,余音仍在秦淮河上回荡。
一位在街角设塾的老先生,颤巍巍朝皇城方向长揖到地,对围过来的街坊四邻道:
“这曲子,唱的不是神仙,不是皇帝,唱的是咱们这些草民受过的苦,是咱们陛下带着咱们流过的血,更是咱们现在这能活下去的世道啊!”
“陛下……是知道百姓疾苦的。”
许多从这首歌里,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
打下这江山的皇帝,和他们一样,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自己人。
他或许严厉如父。
但他要的,和他们一样。
不过是“人人得衣食体蔽腹果” ,不过是 “岁岁更长安”。
但也有人冷眼旁观。
街巷阴影处,一位唐姓男子收回望向天幕的目光,对身旁的女子低声道: “一群愚民!”
“他们以为龙椅上那人,是饿死爹娘的朱重八,是立志还天下太平的朱元璋?”
“呵呵,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