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禾静静地飞到楚然的身边，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轻声问。

“不。”

楚然转过头，星云流转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人”的情感。

“这只是开始。”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方溪禾的脸颊。

“一个所有人都拥有无限可能，却又永远无法超越我的时代。”

“我将给予他们一切，也将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这个全新的纪元……”

他的目光，望向那被他一手开辟出的，通往更高维度的裂隙，嘴角勾起一抹无法形容的弧度。

“就称之为……混沌永恒吧。”

当楚然最后那句话的余音消散在初生的混沌之中，他的身形，连同他身边的方溪禾，便一同化作了无数璀璨的光点，融入了那片被他亲手撕开的、通往更高维度的裂隙。

他们走了。

没有告别，没有仪式。

就像一阵风吹过，拂去两粒尘埃。

神庭，死寂一片。

墨夜和残存的神将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眼中都残留着无法褪去的震撼与……恐惧。

帝尊，不，那位“混沌神主”，就这样离开了。他重写了宇宙的根基，颠覆了万物的法则，然后像丢弃一件旧玩具一样，将这个被他改造得面目全非的世界，留给了他们。

“我们……怎么办？”一位神将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墨夜沉默着。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曾经熟悉的“神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转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混沌”的全新力量。它更加狂暴，更加深邃，仿佛直通某个不可名状的源头。

“法则一：混沌汲取。”

他不需要修炼，只需要一个念头，虚无中的能量就疯狂涌入体内。天赋与意志，决定了汲取的效率。

他的意志足够强大，曾经身为神庭战将之首的意志。

所以，他的力量，在以一种比过去快上千倍、万倍的速度暴涨！

这就是……神主赐予的“无限可能”吗？

可这“可能”的尽头，是那位永远无法被超越的存在。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墨夜的心底升起，瞬间浇灭了力量暴涨带来的些许窃喜。

他抬起头，望向那道正在缓缓愈合的维度裂隙，仿佛还能看到楚然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活下去。”

墨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遵从新的法则，适应新的世界……然后，活下去。”

这是命令，也是他对自己说的话。

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将，他们和所有生灵一样，都是这场伟大实验中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