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承的声音在纯白领域里轻轻回荡,像风穿过古老的回廊……
“林长生临死前,握着一块烧焦的怀表。”
他缓缓从衣袋中取出那枚残破的金属物件,表面布满裂纹,
玻璃却早已碎成蛛网,但指针却诡异地停在……11:15。
和此刻的时间,分秒不差。
“他说,‘时间不是线,是环。’”龙子承低声道,
“你每一次启动列车,其实都在重走他当年没走完的路。
那条通往记忆源头的轨道……本就是他铺的。”
陈泽怔住,指尖微微发颤……他忽然意识到,驾驶座下的每一道纹路,
都与林长生生前书房地板上的刻痕一模一样,那些他曾以为是孩童涂鸦的线条,
原来是星轨图,是记忆共振的频率编码!
“所以他让我来?”陈泽声音沙哑,
“可他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们甚至……连一顿饭都没好好吃过。”
“正因如此。”龙子承轻笑一声,眼中竟有泪光,
“他怕你一旦知道背负的是他的意志,就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所以他选择沉默,选择疏远,只为让你走出一条不属于他的路。”
空气凝滞了一瞬,然后,《回响录》的第一页无风自动,浮现出一行稚嫩的笔迹:
爸爸,今天我看见一朵花开了。
那是陈泽六岁时写在日记里的句子。
后来那本日记被系统判定为“冗余情感数据”,彻底删除。
可现在,它回来了,不止是它。
整本书页如蝶翼般翻动,一页页填满了本不该存在的记忆:
林长生深夜坐在监控屏前,看着年幼的陈泽在梦中哭泣,默默摘下眼镜擦泪;
他在某次文明重置后,偷偷将一段未授权的记忆碎片藏进列车底层代码;
还有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欲言又止地伸出手,却又收回,原来那不是冷漠。
是爱得太小心,怕压垮你。
“他不是不爱你。”
龙子承望着陈泽,声音温柔得像一场迟到多年的晚安,
“他是把自己活成了你通往自由的代价。”
就在此时,纯白领域的光点忽然剧烈波动。
一个全新的光团浮现,比其他任何记忆都要明亮!
它缓缓靠近,《回响录》自动翻开至空白页,那光团如雨滴落入水面,化作一句话:
儿子,如果你读到这行字,说明你已经比我勇敢了。
别回头,车轮转动的地方,就是家。
陈泽终于落泪,没有嚎啕,只有泪水无声滑落,
在《回响录》的纸面上晕开成一片微光,随即被书吸收,转化为新的文字,
这一次,是他自己的记忆正在写下:
我记得你,所以我来了。
所以我继续前行……
龙子承看着这一幕,嘴角再次扬起,身影却开始变得透明。
“你要走了?”陈泽猛然抬头。
“嗯。”龙子承点头,
“我是‘未完成’的投影,是遗憾的化身。
如今你们找到了答案,我也该退场了。”
“可你还什么都没得到!”陈泽站起身,
“你牺牲了一切,守护这一切,到最后……连个名字都不留下吗?”
龙子承笑着摇头,“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那片漂浮的记忆星海。
其中一颗光点忽然绽放,显现出一个小女孩站在废墟中哼歌的画面。
“有人还记得我曾存在过。”
风起洛阳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细碎光尘,融入列车的脉络。
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