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伶俐的元乾反驳道:“咱们的契约上也没写遭遇天灾之后算谁的,理应一家一半。你们作为瓜农,没有保护好西瓜,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要吵!”
韦陟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谁手里有契约,呈上来让本官过目?”
跪在地上的瓜农纷纷掏出怀里的契约交给胥吏,然后再转呈给三位主审官过目。
韦陟、李亨等人各执一张,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便让胥吏各自拓印一份留下来当做卷宗。
“韦全,本官问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皇甫惟明举起手中的惊堂木拍了下桌案,“你说收购关中的西瓜动用了四万贯的本金,如此庞大的数字,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我们自己凑了一部分,我阿耶给我们借了大头。”
韦全按照元载的叮嘱,不慌不忙的答道。
皇甫惟明又问:“照你所说,你父亲韦良昭对你们贩卖西瓜之事一清二楚?”
“基本都知道。”
韦全点头,“我曾经让他再去借点钱给瓜农支付余款,但他实在借不到了。”
皇甫惟明一拍惊堂木:“来人,去传东宫左庶子韦良昭来大堂受审。”
“喏!”
马上有胥吏抱拳领命,从后门赶往东宫提审韦良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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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有幕后大官被牵扯了出来,衙门外面的瓜农俱都长舒一口气,围观的百姓更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怪不得都说‘京兆韦杜,去天尺五’,他们韦家是真有钱啊!”
“怪不得今年西瓜贵上了天,害得俺家一口都没舍得吃。原来是姓韦的企图垄断市场,没想到却赔了个底朝天,这就叫做老天有眼!”
“听说那韦良昭在京兆韦氏中辈分很高,就连两位当朝内阁大臣都得喊他一声从叔,嘿嘿……这下有热闹看咯!”
“你还是闭嘴看热闹吧,韦府尹就在堂上坐着,小心把你提溜上去问罪。”
韦陟和皇甫惟明都相继问了话,作为大理寺卿的李亨也不能光看戏,当下捻着胡须问道。
“韦全,我来问你。”
“你们庄园亏损巨大,无力向瓜农支付余款也就罢了,为何纵容仆从殴打他们?
以至于挑起双方械斗,酿成了将近三十人死伤的惨案?你可知罪!”
“冤枉,草民冤枉!”
韦全虽然骄横跋扈,但却不是傻子,他知道什么该承认什么不该承认。
欠瓜农钱不还,可以说是经营不善,暂时无力偿还,最多算是经济纠纷;但如果承认纵容仆从殴打瓜农,挑起械斗,弄不好就要偿命!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械斗案,而是一场导致了八人死亡,二十余人重伤的恶性械斗案。
韦全跪在地上辩解道:“这场械斗案并不是我们挑起的,而是当时越王从庄园门前经过,这帮瓜农围攻越王殿下。
草民担心越王殿下在我们庄园门前出了意外担待不起,毕竟这帮泥腿子是因为找我们讨债才聚集到了京城,因此率领仆从站出来保卫越王殿下,方才与这些刁民发生了械斗。
我们不仅没有罪,而且保护越王殿下有功,朝廷应该嘉奖我们。
再说了,我们这边也有两个人被这帮刁民打死,还有十几个重伤的,昨晚抬回城里之后又死了四个人,我们的伤亡更大……”
瓜农们听了韦全的辩解,纷纷予以驳斥。
“你血口喷人,颠倒黑白,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何人从庄园门前路过,只想喊冤告状。
你们庄园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前打人,而且是你第一个先动的手,把我们的同伴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