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通讯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唯一的光源来自桌上那台军用级卫星电话的微弱指示灯,映照着彼得罗夫斯基少校紧绷的脸庞。
宋和平推门而入,那名原本肃立一旁的通讯兵无声敬礼,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并轻轻带上了厚重的铁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
彼得罗夫斯基朝桌上那个孤零零的听筒扬了扬下巴,声音压得很低:“宋先生,莫斯科那边,召伊谷部长在线上。”
说完,他主动退到门边阴影处,双手背在身后,姿态明确表示不参与谈话,但狭小空间内,任何声音都无处遁形。
宋和平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旧式建筑特有的尘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无线电波臭氧味。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个沉甸甸、带着金属凉意的听筒。
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男中音的声音,经过加密信道传输,略显失真,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轻微延迟和嘶哑底噪,但那份沉稳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却穿透信号,清晰可辨。
是俄语。
对于宋和平来说,交流没障碍。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清晰、冷静、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以中文同步翻译,如同画外音般切入。
“宋和平先生?”
主声音问道,省略了所有客套,直指核心。
“是我。您是召伊谷部长?”
宋和平此时略微有些激动。
倒不是能跟这个大人物直接通话,而是自己果然赌对了。
又赢了一次。
俄国人轻易不会请求一个防务公司老板来帮忙,一旦请求,那就是大事。
自己增加筹码赌一把。
果然赌对了。
与俄召伊谷这样实权人物直接对话,其分量和意义远超寻常的商业谈判或战场交锋。
同时,这也证明了自己和“音乐家”公司的价值。
这些年的努力和拼命,都没白费。
“是的。彼得罗夫斯基少校已经汇报了你的立场。时间紧迫,我们省略不必要的环节。”
召伊谷一点不带拐弯,直奔主题道:“开出你的条件。需要什么样的价码,你才愿意动用你的资源协助我们完成这次营救任务?”
宋和平没有立刻回答。
听筒里只有加密信号嘶嘶的杂音,以及同步翻译结束后短暂的空白。
这两秒钟的沉默,是他刻意为之的权衡,既是掂量对方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也是为自己接下来的话积蓄力量。
足足十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刻意用了中文,每个字都清晰无比:“部长先生,首先,我必须明确,现在的我对金钱报酬兴趣不算太大,我的公司运营良好,资金链充足。而此次行动所涉及的政治敏感性和潜在军事冲突风险,远非美元可以量化。”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似乎连翻译都延迟了半拍。
召伊谷的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很好。那么,你所图为何?地缘政治上的安全保证?还是……某种更具实质性的战略支持?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美国人闹得很不愉快,也知道CIA和UN都将你列入了KB分子名单,如果你愿意,我们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提供秘密庇护。”
“我要一条路。”
宋和平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迂回,“一条从阿富干北部边境起始,穿越中亚腹地,经里海沿岸关键节点,贯通整个高加索地区,最终连接中东市场,稳定、可靠且高效的军火运输通道。我要求贵方在这条通道的关键环节,提供必要的‘便利’与‘默许’,确保我的货物能够不受阻碍地通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站在门边的彼得罗夫斯基少校,尽管极力克制,但眼角肌肉仍难以抑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