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茅草屋推门出来查看,“你这孩子,转眼的功夫,又上哪去耶?”
看到她家亲娘的反应,柳奕估摸着,这时差确实还不太久,“娘!二苗回来了。”
“是吗?”
还好……不管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今天暂且躲过一回。
哄着芳娘先去睡下,柳奕却睡不着觉。
刚从空间里一觉睡醒,她现在能睡着才是奇了怪了。
这一次,她得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
第二日,柳家的早饭豆汤刚刚煮好,推着小车走了一夜的柳全已赶回白芸里。
又过去小半天的功夫,补觉的柳全还没睡够,白芸里外出服役的民夫们也尽数归家来了。
渠郎先一步回了路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连水罐都收捡得干干净净,只好又去柳家。
这回来的一路上,他们已听闻得白芸里日前的那场大火。
从走进村子,看到里间四处的破败情景,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他家能完好无恙,不用想,也多亏得阿兄一家子费心了。
芳娘叫起了柳全,又拿出许多食材准备叫他们饱餐一顿。
柳全低声嘱咐她,“弄些简单稀软的,有个水饱垫垫底也成,叫孩子回去睡一觉再来好好吃。”
据渠郎所言,因为他们的王上换了人做,今年开挖沟渠的工程也草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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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的人都顾不得管他们了,只叫民夫们就地解散自行回乡。
这和柳全听来的消息正能相合。
渠郎匆匆喝完两碗豆汤啃下三个蒸饼,便要告辞。
柳全让他顺道带回一篮子干粮和一罐酢菜去,就连凉白开都拎了一竹筒,又叫睡醒了便来家里吃饭,赶不及晚饭时,也好有些东西垫吧垫吧。
至于他家的那些瓶瓶罐罐,和恁几只羊……皆等明天再说。
这一日,柳家人也都没忙着干农活。
王位换了人坐,这和他们原本没多大相干。
唯一能觉“实在”一点的,就是暂停了这一季的徭役。渠郎他们,满打满算,相当于只干了半个月的活计。
可他家也拿粮食捐抵过了,这时候又不可能退回来不是。
另外一个“优惠政策”是减免赋税,至于具体减多少、怎么个免法,还没听见本府的官爷正式宣布政策。
不过柳家人都觉得,现在应该是离开白芸里的不错时机。
柳全向阙三隐晦打听“介绍信”的事,恁还很不好办。
在目前的政策下,农户们想要“迁户口”?轻易是不允许你迁的。
农民,就是基础劳动单位,实打实的提款机。
你迁走一户,那税赋不就少收一份?
且不用说,柳家人还不是从本乡的这一亭迁到那一亭,打算迁出本县本州?那就更不用想。
你家而今迁到别处去了,可就是你家的子子孙孙都在别处纳税了。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有什么具体的好处?他又为何要给你行这个方便?
现在的王权下不及县,也就是说无论王法怎么规定,最终执行到地方时,“解释权归地方政府所有”。
地方的官员,譬如一县的县丞,只要每年能够如数征齐了足够的税赋,在大方向上及时响应了“中央的号召”,就算完成了基本任务——其他小事要怎么办,远在天边的王上是不会管的,也管不上。
一县的令丞,即是一县之内的父母官,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土皇帝。他们和那些世代盘踞乡野的豪强“大族”们,才是决定普通农户生死的活阎王。
由于本朝的举察官制,县丞还能由朝廷指派任命,县丞之下的官员小吏,又大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