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见雪势愈大,媚娘忙道:“郎君且上车暖一暖。”
房俊摇摇头,笑道:“此等风雪算个甚?等闲事尔!倒是身上浸满寒气,唯恐使得娘子着凉,便在车外陪同娘子回家。”
言罢一挥手,车队粼粼前行,向着春明门驶去。
武媚娘便靠在车窗前与郎君叙说着离别相思之苦,脸上明媚笑容愈发灿烂。
只是到底非是相思苦短、儿女情长的弱女子,没说几句,便转到在洛阳与一众世家门阀打交道以及执掌商号的各种困难以及感悟,神情雀跃振奋……
房俊哑然失笑,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如这等事业心极强且谋略、才智、手段皆上上之选的女子,确是异数。
既然如此性情,那就随她去吧。
只要不是祸国殃民,区区一个“东大唐商号”由着她折腾便是,反正倒霉的只能是那些商贾与蛮夷……
自春明门入城之时,守城校尉见到房俊,赶紧在路旁单膝跪地、施行军礼,房俊笑呵呵的丢过去一枚银锞子,策马徐行而去。
“恭送太尉!”
校尉带着一队兵卒直至房俊车队走远这才站起身,将银锞子收入怀中,环视左右笑道:“太尉有赏,今晚下值之后都别走,大醉一番才行!”
“太尉出手当真阔绰。”
“咱这大唐比太尉钱多的也没几个了吧?富可敌国啊!”
“这话不对,有钱人多得很,可寻常也就赏几个铜钱,谁给你银子了?”
“这倒也是……”
有兵卒望着渐行渐远隐没在风雪之中的车队,问道:“这应该是武娘子自洛阳返回吧?”
校尉点点头:“肯定是。”
“这武娘子到底是何等花容月貌,能让太尉这般宠爱?不仅将偌大的商号任其执掌,甚至风雪交加之日出城亲迎……数遍长安城也没见过这样的。”
“呵呵,这位娘子可了不得,都听说了吧?武家那些子弟以往在长安好吃懒做、纨绔成性,家底都快败坏干净了,简直趴在武娘子身上吸血吃肉,后来被武娘子走通关系送去安南,结果一家子自此杳无音信,心狠着咧……哎呦!”
“混账东西!”
校尉勃然大怒,一脚将其踹翻在雪地里,骂道:“你是疯了不成,这等道听途说的话语也敢胡说八道?你自己想死便去护城河凿个窟窿跳进去,别他娘的害我们!”
其余兵卒也吓得面色发白,纷纷埋怨。
“此等话语那是能说的?一旦传入太尉耳中,你我不仅死无全尸,甚至全家遭殃!”
“哪里用得着太尉出手?武娘子便足以将咱们全都碾死!”
城门之处整日里出出进进熙熙攘攘,最是各种消息汇通之地,作为守城兵卒听到耳中的消息不计其数,但不管哪种消息都只能听进耳朵、烂在肚子,否则没好下场。
车队驶入崇仁坊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房家仆从都站在门外街巷之上,见到车队来到近前,纷纷在街巷两侧躬身侍立、恭迎武媚娘归家……
武媚娘从马车上走下来,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笑眼看着几乎站满了整条街巷的仆人,心中微微得意,这长安城上上下下哪一家权贵的妾侍能有此等待遇?
心情好,便小手一挥很是豪迈:“赏!”
“喏!”
身后跟着的侍女便赶紧走到后边一辆马车旁卸下一个箱子,打开来取出一串一串铜钱,从头至尾打赏过去。
“谢武娘子赏!”
仆人们笑逐颜开,纷纷道谢。
外边都说二郎是个“败家子”,花钱大手大脚不受约束,但房家仆人却知道武娘子才是家中最大方的那个,动辄赏赐下人且出手豪爽大方,管着家中钱库呢……
……由侧门而入,来到正堂之时,便